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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九十七章巫妖的末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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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晚,念兒和徐朔就留宿在了錦繡宮,直到第二日卯時,徐朔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念兒身邊,望著懷中一臉睡顏恬靜的女人,那種莫名的自豪感,就會油然而生。

事實上,昨晚什麽也沒發生,兩人吃完了晚飯,回房後,他在書案上,整理著今日所需的訴罪狀,而念兒則是早早上了榻,在榻上翻看他當年看過的《列國游記》。

等手上的事情忙完了,再起身熄燈時,才發現,那女人手捧著書本,已然進入了夢鄉,為了不吵醒她,徐朔又悄然出門,與飛鷹以及猛虎做了最後部署的確認,之後才洗漱完畢,回房間休息。

少了春光的旖旎,更多了如家人一般的愛意,這晚他睡的很安穩,正如她在自己懷中那般安穩,以至於次日天明,即便是寅時已習慣性的醒來,卻還是賴著不願離開她。

“殿下,時辰不早了,該出發了!”

猛虎和飛鷹寅時就已經起身了,可是在錦繡宮耳室等待了近一個時辰後,眼看天色漸明,這才兩人作死的玩一把猜拳,誰輸誰‘送死’去。

想當然,倒黴的還是猛虎,因而這會兒他除了聲音極低外,整個人在門外,也是貓著腰,縮著身,隨時準備閃人,就怕房裏突然飛出個什麽暗器。

只是又等待了一會兒後,就聽到了房中,響起了稀稀疏疏的動靜,隨後自家主就一臉神采奕奕的,從房中走了出來。

“讓書延在一旁候著,不準打擾到王妃休息。”

除了這麽一句話外,再沒多一句了,雖然語氣依舊很僵硬冰冷,但對猛虎來,這簡直既是一場死裏逃生的劫後感。

而飛鷹則是在一旁偷笑後,就快速的飛身,跟上了自家殿下的步伐,留著猛虎沖著他升起中指,以示敬意。

“我你這人,有這個閑心思,速度快點跟上,今天這可是正事,不能有半點紕漏的!”

正當猛虎還在豎中指時,書延已經到了錦繡宮,正好瞧見了這一幕,忍不住的直搖頭。

突然被人罵了一句,再加上之前被飛鷹給懟了,猛虎心情自然不好,可一聽到這聲音時,他又忍不住撓著頭,憨笑了起來。

“誒,知道了,我這不就去了嘛,誒,殿下了,不能吵到王妃!”

“行了,我知道了,你快些去吧,註意安全。”

短短幾句話,再加上幾個眼神,兩人之間的情愫悄然的燃燒著,驅逐了冬日清晨的嚴寒,同時也把心中的那份孤寂給驅逐了。

等徐朔等人到了校尉場時,巫妖還是五花大綁的,被困在地牢之中,雖他一直都覺著念兒的話,還是比較可信的,可真當親眼看到巫妖時,內心還是被震驚到了。

三日前,自己是親眼看著他被刑訊的,而且最後甚至是擰歪了他的頸椎,可不過三天的時間,這人如今非但全身沒有絲毫損傷,反而是全身更為白皙和俊逸,猶如那涅槃而生的妖媚。

“尊敬的四皇殿下,您看的還滿意麽?我過,你們奈何不了我的,只有與我合作。”

巫妖帶著一臉的邪笑,緩緩擡起了頭,斜眼瞥了徐朔一眼,隨後把頭高高的揚起,露出了一道自信滿滿的笑容。

“傳馮禦醫,看來果然念兒眼光獨道,誠不可欺啊!”

徐朔非但沒有任何的懊惱,反而表現出淡淡的興奮,可不正是興奮麽,無論是這全身,留著什麽都能接斷胳膊斷腿的多有用,要是能不斷再生,還要完美,只可惜就如念兒所的,他必須得死。

沒有驚恐,沒有崇拜,設甚至連一點基本的質疑都沒有,這反而讓巫妖的心裏有些沒底了,再聽到念兒這個名字時,他心下更是漏了半拍。

“不,你不會這麽做的,你要知道,留下我,你就能得到任何想要的事情,哪怕是長生不老!”

他已經隱約感覺到不安了,而且看著徐朔眼神,他似乎聽到了自己即將死亡的鐘聲,正在緩緩的敲響,每百年必逢一劫,過去的兩百年,自己都是遁世安然度過,卻不想如今落到了這些人的手中。

“本王可不想變成你這樣的怪物,而且你能給的,本王有,你給不了的東西,本王亦有,上天待我不薄,此生足以。”

經歷了生生死死,看透了悲歡離合之後,徐朔如今也算是大徹大悟了,人的欲望是永遠填不滿的坑,而生命不在於時間的長短,而在於與誰,共同享受了這段美好的時光,他這輩,有念兒陪著,一切都夠了。

巫妖至死也想不到,有人對金錢、權力,甚至是長生不老的欲望會如此單薄,而他明白,只有讓徐朔感覺離不開他,才能有繼續活下去的機會。

“不,你現在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,所以還能輕松的出這樣的話,等到你年老了,你的孩需要父親的庇佑,你的妻更需要你的庇護,然而你那時已經無能為力時,你就不會這樣想了!”

“你也了,是老了,是人終有一老,如果不老不死,那麽活著還有什麽意義?”

大家都明白,巫妖這話,無非是用來騙那些,被利欲熏心的人的鬼話,而他,最不需要的,也就是這些東西。

幾句話下來,巫妖是被堵著埡口無語,冬日的地牢是冰冷而潮濕的,縱然他一身恢覆能力強,可畢竟還是血肉之軀,氣焰被徐朔打壓後,整個人已經開始顫抖起來了。

所幸這會兒馮禦醫來了,飛鷹去叫人時,路上就把事情了一遍,因此他過來,看到完好無損的巫妖時,也忍不住的讚嘆。

“念兒這丫頭,果然厲害啊,這麽個寶貝都被她給發現了,殿下,是您的福氣,更是咱們所有人的福氣啊!禍福相依,那句話怎麽來著,塞翁失馬焉知非福?哼,好個厲害的丫頭!”

他嘴上不住的讚嘆,手上取來了銀針,先是用瓷瓶,試了試巫妖身上的血有沒有毒,確定沒有毒後,就轉身走到了徐朔的身邊。

“殿下,這活物老朽是有信心的,可是這死了,老朽就沒有多少把握了呀!不如這樣……”

低聲了幾句話,句句聽得徐朔心中泛寒,更是聽得猛虎和飛鷹大變臉色,而巫妖到此刻,算是徹底的的臉色煞白,渾身不住的顫抖。

“不!你們不能這麽對我!不能!不能!我是你們的神!你們的神啊!你們要是敢傷我,就是對神明的大不敬!你們不可以!”

本來好的也只是外傷,內傷恢覆的沒有這麽快,結果被這麽一刺激,直接一口血,從丹田就往上湧來,隨著吼聲噴的到處都是。

馮禦醫剛還一臉的興奮,這一看掛血的樣,瞬間變了臉色,那種又是遺憾,又是嫌棄的感覺。

“誒,還有多厲害,原來也只是能保證個殼有用,嘖,看來也不是真的萬靈藥啊,那麽老朽就要了這腿了,殿下您速度快些,等結束後,這雙腿送回來就好,至於血麽,嘖,多少來點吧。對了,書延那丫頭一直要用的人皮面具,這貨皮相可以,你們要弄不好,等老朽有時間了,再親自動手吧。”

這邊著話,這邊馮禦醫已經往外走去了,所以之前的話,巫妖可能沒聽全,但之後的每個字每一句,都是聽得一清二楚的。

他不斷的掙紮,不斷的咆哮,甚至是咒罵,但猛虎和飛鷹分別是點了對方的聽覺穴之後,就直接開始擺斷頭飯。

所謂的斷頭飯,那是死刑囚犯的最後一餐,比起外界那些斷頭飯,校尉場的可以算是業界良心了,除了一碗倒山米飯,一碗扣肉,一碗青菜外,還有整只的燒雞、一盤牛肉和一碗豆腐,甚至擺上了燒黃兩種酒。

“來吧,最後一餐了,餓著上路,心閻王爺都不容你啊!”

猛虎著話,直接拿起了缺了口的碗筷,就往巫妖嘴裏餵吃食,向來清高的巫妖,到了此刻,被人牢牢控制住了,也只能是抵著舌尖,但這所謂的斷頭飯再好,也只是個形式,幾口之後,一摔碗,該幹嘛的還是得繼續幹嘛。

飯碗一摔,差人就從外面進來了,抹肩頭攏二背的幾下,就把人用捆牛繩,給綁了個結實,隨後直接這麽連拖帶拽的,就把人給帶了出去。

冰天雪地之間,天色又暗了下來,隨後片片鵝毛大雪開始往下落,等把巫妖壓在了囚車,送菜市口時,從校尉場門口一直到菜市口的一路上,已經是站滿了圍觀的人。

有了之前在渤海郡祭天的經驗,飛虎營二組、六組和七組的人,也就各個輕車熟路了許多,扮成各色的人,混在人群之中全面布控。

縱然徐斐和皇後手上的人,有心想動手救人,都被他們暗中盯梢後,悄然解決掉了,而餘下的另一些,韃韃國潛伏進來的人,也被控制住了。

巫妖看到自己的最後一絲希望,也成了泡影,整個人的精神,終於崩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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